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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温 平
来源:《泉港历史人物》 阅读人数:1

   李温平,1912年生于惠安县古县村(今泉港区前黄镇古县村)。古县村地处花岗岩丘陵地带,周围山岩连绵。李温平从小就在村后的石山上跌打滚爬,与岩石结下了不解不缘。后来,他随父母离开这小山村。1920年,他又随父母从兰州回乡奔丧,随后就读于惠安基督教会创办的学校——时化小学。中学毕业后,他抱着筑路强国梦,考取了唐山交通大学,专攻土木工程,读完一年预习班,二年预科和四年本科。

   1935年初,李温平远渡重洋,到美国本薛尼亚大学攻读硕士学位,随后转入密西根大学,攻读运输工程博士学位。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便拿到了硕士学位,不久又读完了博士课程。

    1937年7月7日,震惊中外的“卢沟桥事变”爆发,中国开始了神圣的全民族抗战。身在异国他邦的李温平,心萦多灾多难的祖国,他不愿在平静的象牙塔中读书。于是,他向校方和指导教师提出立即回国的申请。指导老师力挽他留在远离战场的美国,李温平一口谢绝了他的美意。指导教师退而求其次,要他稍待时日,待拿到博士学位后再回国。但李温平迫切要求立即回国。校方和指导老师终于理解了这位爱国情深的青年学子,破例允准他提前结束学业,并允许他在国内补写博士论文。

    李温平终于登上归国的客轮,回到战火纷飞中的祖国。这时,抗战的大本营在大西南。这一地区急需开辟新运输线。李温平卸下行囊,立即投身于川滇东路、川中公路和东西公路的修筑工程中。

   1941年,抗日战争进入最困难时期。美英等国援华的战略物资仅靠新建的滇缅公路这条惟一的国际通道运进。

   滇缅公路建成通车于1938年8月,被称为“用手指抠出来的抗战输血管”,穿越险峻的怒山、高黎贡山、澜沧山等横断山脉,跨越怒江、澜沧江、漾鼻江,地形十分复杂,又是碎石铺成的路面,路况很差,一遇雨季便不能通车。它已不堪承担日益繁重的运输任务,因而重庆国民政府决定加铺沥青路面。李温平受命调往滇缅公路局保山、下关工程段任段长兼美籍总工程师的助理,负责我国第一段沥青路面的铺设工程。

   施工条件十分简陋,机械设备更是缺少。李温平因地制宜,发明了一种铺设沥青路的土办法,即在洋油桶中凿了许多小孔,民工们手提着洋油桶,缓缓移动,让桶里的沥青透过小孔均匀地洒在碎石路面上。李温平身着破旧工作服,顶风冒雨,亲力亲为。一些重要路段很快变成了沥青路。过去每天只能通过三百辆汽车的土石路,如今每天可过两千辆。从畹町至昆明的路程,过去要走一个多星期,现在只需三、四天。仅1941年,共计有十三多万吨的国际援助军用物资通过滇缅公路源源不断运往抗日前线。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盟军在缅甸战场失利,被迫退守印度,日军逼近中缅边境。为阻止日军攻势,驻守滇西的宋希濂奉最高统帅部命令,炸断了滇缅公路的咽喉惠通桥。从此,沥青来源断绝,李温平的工程队只好停工。

   1942年5月12日,大群日寇飞机来袭。李温平及工程队所在地区受到轰炸,中国军民死伤无数。当时正在伏案设计的李温平被一股巨大的气浪掀翻。他苏醒后顾不上危险中的妻儿,而是一个箭步冲向后院,带领众机工从火海中抢回我国第一批,也是当时仅有的一批筑路机械设备,并转移到安全地带。这时,他的妻子蒋佩贻才从尸体堆中爬出,两腋分别夹着年仅三岁和五岁的幼女,转移到城墙边,方才幸免于难。这段历史成了李温平一家人刻骨铭心的记忆。

    中途岛海战后,盟军在太平洋战场转入战略反攻。1942年10月,为在中、印、缅战区加快对日军的反攻,盟军开始修筑自印度列多,经缅甸密支那到中国境内的战略公路。滇缅公路工务局在保山成立“保密公路第一工程处”,李温平任工程处副处长,配合美军上校薛德乐率领的工兵团,负责打通保山至密支那公路的中国路段。

    保密公路须穿越大片原始森林,加上自然条件极其恶劣。李温平和施工队同仁一起,餐风宿露,白天拼命修路,寒夜中则经常无法入眠。沿途瘴气袭人,每天都有人病死,他们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加上筑路初期,一些地段仍是日军的控制区,无情的子弹时常在头顶呼啸。在古永坝,面对遍地泛着黑泡泥浆的沼泽地,筑路机械无法施展,李温平与施工队技术人员研究出“沉筏换土”办法,方将这一路段修完。在国界三十七号桩,一座悬崖峭壁挡住去路,众技术人员一筹莫展。李温平心急如焚,经仔细分析石层纹理,决定钻孔爆破,连续作战三昼夜,才顺利完成这一险段的施工任务。

    1945年1月,保密公路胜利通车。李温平和他的工程队,仅用短短的两个多月时间就打通了三百公里的复杂路段,堪称人类筑路史上的一个奇迹。通车时有人竖起木牌,上面醒目地写着一行大字:“直捣东京!”就是这条被人们称作“史迪威公路”的军事供给线,从1945年1月至8月抗战胜利的半年多时间,共承运了五万余吨战略物资,约有一万余辆次载重汽车由此驶入中国。它为中国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发挥了重要作用。正因为如此,盟军总部当时即授予李温平一面奖旗,后经薛德乐的提议,又追授一枚美国自由勋章。

   上海解放前夕,上海的地下党组织找到李温平所在的真如工地,要求李温平保护好一千多台筑路机械,并希望他留在大陆,为新中国的建设再立新功。李温平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当国民党当局严令他这位施工队总队长把筑路机械立即分批运往台湾时,他一拖再拖,拒不执行命令,终于把这些宝贵的筑路机械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

   1950年,获得新生的李温平率领中国第一支机械筑路队伍——铁道兵第一机筑总队开赴渑池,开始修复陇海铁路。李温平带领全队人员一连修复了十八座桥梁,四座涵洞,几个月内就将铁路接到了甘肃天水。

   李温平一流的筑路技术受到各方面的重视,他领导下的第一机筑总队又是全国惟一的机械筑路队伍。解放军部队力挽他继续率队修通至新疆的铁路。新成立的交通部属下的中国建筑总公司也想方设法要调他进京任要职。但是,部队扣住了北京催调的电报,直至惊动了政务院总理周恩来,周总理亲自发出一份电报,李温平方得以进京任职。

    从此,全国几乎所有需爆破的重点工程,从鸭绿江边的飞机场到长春第一汽车制造厂,从官厅水库到武汉长江大桥,无不留下李温平的心血和汗水。

  反右派斗争开始,“反动学术权威”李温平先后被戴上各种各样的政治“帽子”,但他仍然在贡献着自己的才华,继续编织着他的爆破工程情结。

  1957年底,李温平仅仅因为与交通部部长章伯钧有过工作交往,虽一向未曾发言“放毒”,但也被戴上“右派”黑帽,遣送到北大荒黑龙江兴凯湖农场劳动改造。

  李温平扛着铁锹,与大家一起在沼泽地挖渠排水。由于种种原因,工程进度太慢。李温平自告奋勇,征得场长同意,他弄来锯末、木炭,又从厕所里刮来硝,制成土炸药,再包上牛皮纸,用沥青煮好,进行土法爆破。自从用上李温平发明的爆破法,农场每天修渠一华里。爆破成渠后两边的沼泽地变成肥沃的耕地。两年间,农场开垦出新耕地六万亩,种上大豆并喜获丰收。他还带人在农场与八个分场之间,开拓出人工河道几十公里。

  1962年,交通部摘去李温平的右派帽子,并调他进京。该农场也是不肯放人,直至建工部一位副部长出面,才于次年将李温平调进北京。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李温平又遭厄运。无休止的批斗之后,他被遣送到太原水泥厂劳动改造。但他的工作热情并未削减。1967年,水泥厂石料场准备爆破,但石料场前有一排三万多伏的高压线,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李温平又是冒险“多管闲事”,精心设计了一种“斜向爆破”,使七万石方斜着抛入崖沟,高压线丝毫未损。这是我国最早的“定向爆破”法。

  1972年,福建永安水泥厂矿山爆破剥离,起初只引爆一吨炸药,飞石就已把附近不少居民家里的锅碗砸碎。当水泥厂又运进二十四吨炸药,准备第二次爆破时,四周村民用水冲毁炸药,并集体躺在爆破现场,阻止工程的进行。国家建委的一份急电,把正在唐山劳动改造的李温平调至永安。经实地勘察后,李温平又一次成功引爆,促成了永安水泥厂的早日完工投产。

  1979年,李温平担任国家建材总局总工程师,不久又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及农工民主党中央委员。年近古稀的李温平,并没有沉浸于功成身退、含饴弄孙之中,而是继续发挥余热。

  该年年底,牡丹江发电厂要修建一座高二十米、长三百五十米的大坝。水电部调来全国各地有关的著名专家,共商定向爆破施工方案。一炮建成雄伟的大坝,在国内外均乏先例。况且爆破现场两边的山坡角仅在三十度左右,谷宽达二百五十米,这种地型一直被认为是定向爆破的禁区,从无人敢于问津。李温平反复验证,大胆提出毫秒差弹道抛掷堆积法的定向爆破方案。11月3日上午,现场爆破后,奇迹出现了:一条二十米高的大坝横卧在两山之间。定向爆破的成功,比人工堆积大坝节省造价三分之二,而且缩短工期两年,还为我国爆破工程学提供了重要数据。

  李温平成年累月地奔忙于各重大工程工地,还担任现代科技词典及英汉辞海的审校工作。1985年,他赴美国与洛克菲勒基金会及UB基金会洽谈在中国合资办学,并由两基金会出资,邀请美国著名科学家来华讲学。

  李温平在出国考察期间,从国外许多名牌大学举办科学工业区、开发应用高技术的成功经验中得到启发,便利用自己在国际上的广泛关系,联络国家建材局、中科院软件实验室、大连海运学院等单位筹办科学公园。在他的推动下,中美双方有关单位就合作开发新技术与新产品也达成协议。

  1989年10月8日,李温平在人民大会堂,从党和国家领导人手中接过了金光灿灿的“老有所为精英奖。”

  李温平曾任多届全国政协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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